瞪着我,一双眼睛泛着通红的血丝。我不由得又心软了,但却拉下面子,只能挺胸跟他对峙。互瞪了大概三四分钟,他的手机响了,然后他走出去接电话,我紧绷的身体忽的松懈了,想想又觉得好笑,两个人跟斗鸡一样。自嘲的开始打扫卫生。
“你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身后突然冒出来一句,吓我一跳,转过身,是程某人。
“我们怎么就不能吵了?”听着这话,又激起了我的斗志。
“拜托,你不要这么敏感行不?”他无可奈何的看着我,好像挺不能接受我的行为。“你知道他多紧张你麽?8点多从H市下机,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好累,房间安排好了没,我就随口一句玩笑说你正被人整着喝酒,他立马就开着飞车赶了过来,小姐啊,平时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啊,他仅用了半个小时不到。”他顿了顿,见我没反应又道,“你肯定觉得他在小题大作,完全可以叫我替你解围是吧?你知道吗?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是很复杂的,如果今天我帮了你,他们铁定就会说我俩关系不一般,非把你说成我的人不可。到时候只怕你俩是没可能再在一起的……”
我咯噔一愣,还有这些关联?只是,“你们俩是没可能在一起了”是啥意思?
他继续道,“你别以为我在吓唬你,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你对他怎么样我不够清楚,但他对你,真的没话说,在云南,原本需要一个月才能处理好的事,他短短十几天就处理好了,迫不及待的赶回来,为的是什么?那样不顾疲惫的驱车赶来,为的是什么?还有,那天扔下一帮朋友,两个多小时后才回来,为的又是什么?你甚至还给过他一巴掌,他却没生气,这又是为什么?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但却是第一次看他如此紧张一个人。”
我头脑已经一片空白了,他,究竟为的是什么?为了我?
程棠伟又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你还愣这干嘛呀?他在外面呢。”
我还是没动,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然后鬼使神差的蹦出来一句,“你说完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我说,“啧啧,你这心可真硬!我说了这么多,你竟是这样的反应,简直忒让人寒心了。”
我自己也被自己吓到了,可是话既已出口,就没有收回的余地,心硬也罢,只能继续。背过身摇了摇头,我不想再继续这些无味的话题,“你不懂的,我跟他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又何必……”
“够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暴怒的打断了我的话,脸色铁青,双手握得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暴露,血液似乎要汹涌而出,“我们走!”眼睛狠狠的瞪着我,似乎恨不得把我撕碎。
我是怎么了,怎么觉得他眼里的血丝又浓了些呢,看着那双紧皱的眉头,竟然冒出过去抚平它的念头,又被自己吓了一跳。
程棠伟没动,只是定定的看着我。三个人呈一条直线,我在中间,他们两个都用灼热的眼光盯着我,我望着地面,就这样僵持着。
“咕噜”,我万万没想到最终打破沉默的竟是我肚子发出的抗议声,窘迫的按着肚子。他们两个也愣了一下,然后门口的他就怒气冲冲的朝我走来,我下意识的要往后退,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语气没有之前的僵硬,而是略带无奈的说,“你逃什么?走,吃饭去。”
我想也没想就说,“不要。”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说错了,果然他的脸色变了,声调又高起来了,“你就不能不跟我作对吗?一个女人,如果自己都不懂得爱惜自己,还能指望别人爱惜你麽?”然后拉着我的手不由分说的就往外走,强势到我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手腕传来一阵刺痛。
进了电梯,他才松开了我的手,一圈红印赫然入目,我咬着牙小心的揉搓着。他也看到了,又拿起我的手,我本能的颤抖了一下,他没料到我这种反应,叹息着说,“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然后俯下头轻轻的吹呵着泛红的地方。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心里默默的辩解道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信任任何男人。
又是808,进了房间,意外的桌子上竟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香味四溢,我站在原地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他笑着把我推到沙发上,“过去呀,应该合你的口味。”然后转身走进另外一间房,仿佛刚刚一切不开心都没发生过。
冲他背影撇了撇嘴,端起面碗正打算狼吞虎咽一番,他又出来了,递给我一条毛巾,“来,先擦擦手。”那自然的语气,一瞬间竟让我有种老夫老妻过日子的感觉。失神的擦了擦手,他接过毛巾,把碗端到我手里,“不太烫了,赶快吃吧,凉了就难吃了。”
转身又进了房间,我端着面条已全然没了食欲,思绪飘浮在今天一系列的事上,程棠伟说的一大串的“为的是什么”,他暴怒大吼“够了!”时,那受伤的表情,隐忍的紧握拳头;他宣告般的说“我等你下班”,嘻笑着说“几天不在,想我没?”,他懊恼自己的鲁莽,细心的吹着我的手,准备了面条,体贴的叫我先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