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罪证也有不少握在我们手中,而我们两族各方势力均衡,她便一时也不会轻举妄动。但若此时让她们夺取那物,与南夏皇室彻底结盟,刘氏势必毫无忌惮,先要灭陈不说,便是这大吴天下也必要窃取,我们如何能坐以待毙!”
“刘氏罗织罪名也是早晚的事,但便是有南夏皇室支撑,她若想扳倒陈家也非易事,,太子到底不堪重任,便是登基也不过是个傀儡,父皇虽淡与朝事,但还没昏聩到让刘氏一家独大。刘后越是猖狂,陈家才越是安全。但你们如今所为,与刘氏勾结敌国,结党擅权之举有何区别,虽暂时用此事牵制刘氏动作,但被父皇发觉却怕更引忌惮。到那时才是劫难逃。”况且你当夺取西陵手中之物,便能以此让刘后忌惮么,桑城的光景终归不堪一查,你不与她争还好,一旦与她争……”
云倾城摇了摇头,对此事依旧不置可否,陈诺儿没想到事情这般严重,一时却也怔然。云倾城看她面色,只道话已说尽,他若再不明白,当真也无可再说。
陈诺儿较紧手中绢帕,抬头看他沉静面孔,暮的跪在地上:
“诺儿知错了,求三哥救陈家一次。”
云倾城赶紧将她扶起,轻叹气道:
“你且莫跪,此事本王即是得知自不袖手旁观,但形势如此,能否最终得保万全,也只看机缘。”
陈诺儿听他这般说,知道他心中应有筹谋,赶紧道:
“三哥智谋已是无双,只要您肯帮妹妹弥补这滔天大过,诺儿及陈家一众少辈必从此以三哥马首是瞻。”
云倾城微微含笑,对她点了点头。
(三)
傍晚,行宫之内,云倾城邀请莫离对坐而棋。两人均是个中高手,一盘棋纠缠来回,足足下了两个时辰。
莫离又慢悠悠的下了一杀子,似是随意开口:
“王爷似乎并不着急。”
云倾城轻轻放下一子,拦截杀招,微笑:
“急有何用,刘后虽狠毒,中间有穆氏一足,云织暂无生命危险。”
莫离挑眉:
“看来王爷已是胸有成竹,不过那丫头这些日子有些张狂,让她先吃些苦头也好。”
云倾城听出他话中隐含严父之情,但笑:
“先生放心,倾城待云织,也为真心。”
莫离嗤笑,不以为然。无论真不真心,人在眼前之时,总是少了珍惜,只望今后都不要后悔就是。
此事他不想牵扯其中,便也不再多说,只说起自己这趟出行的所见所遇:
“此次寻药倒颇有所得,不但寻到灵药,而且还打听到一个颇为有趣的消息。”
“哦,能让您称作灵药的,想必珍贵。”
云倾城淡然笑道,莫离倒也不卖关子,自袖中掏出一个小锦盒道:
“自是珍贵,为了它耗费了我三个死仆。”
死仆便是莫离炼药用的死人炼成的,活人便称作药仆。死仆是用了许多药物炼制,然后用了南疆蛊药来做控制,不是活人,却能四肢行动,训练得当,身手可比几个暗卫好手,且刀枪不入,极为厉害。但也极为难得,莫说所耗费药材太多,寻常情况,莫离也不会将活人练就死仆,所以这次一下子耗费三个可见其当真下了血本。
云倾城早有耳闻莫离手中死仆之珍贵,此时便有了些兴趣,看向那形状还是大小都很是奇怪的东西:
“哦,倒看不出有什么珍奇之处,形状倒是有趣。”
莫离上却是露出有些揶揄的神情:
“这是虎鞭,北国雪虎的虎鞭。”
“虎鞭,这大小……”
云倾城挑眉讶异,想要说什么却又顿住,随后轻咳一声却有些悻然,怪不得他觉得那形状有些奇怪……莫离却很淡然:
“王爷别小看这东西,北国雪虎,生于极冷之地,但为极热之物,虎鞭更有极阳之药性,可代替七星海棠,强健王爷续成的筋骨,拔除寒气,补充血气。你的腿有它相助,当能恢复如初。”
云倾城点点头,笑道:
“有劳先生费心,这双腿能恢复到如今地步,已是万幸,如此珍贵药材,倾城愧不敢当。
“拔除寒气……”
莫离关上那匣子,淡淡道:
“你也不必客气,此物也不只为你寻的。用它入药,也可治年久的腰腹疼痛,对那丫头也有大用。”
云倾城了然,不再推辞,只道:
“那便多谢先生了。方才先生说除却灵药还有所得,不知是何趣事。”
莫离微微勾唇:
“此次得幸进了南夏王宫一趟,本是去搜寻药物,却无意间见到一人,王爷猜猜是谁?”
云倾城看向他:
“是谁?”
莫离冷笑一声:
“华东歌,我虽知他身份不凡,却没想到除却南夏太子,他竟还有另一个身份。”
“是么。”
云倾城淡然地叹息了一声。莫离便挑眉看他: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啊,难道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云倾城微笑:
“的确比先生早一些,但早知与晚知都没有差别,他在京都蛰伏一年,是有所图谋的。此事我却一直等他离去才有所察觉。”
“我只当他一心来寻云织,才任由他与云织亲近。如今却是大意了。”
莫离微微皱眉,对自己一时疏忽有些不满。云倾城微微勾唇:
“好在他也并未作出任何伤害云织之事,况且有这层关系在,云织此事恰为契机,若他有心,当是救星。”
说着手下一子,莫离低头一看,方才黑子被困,已成死局,如今却一子入心,竟又盘活,不由啧声:
“你倒是老谋深算,便不怕沉勾入水,再收不回么?”
云倾城抱袖而笑:
“有些东西是我的终归是我的,不是我的便是强求也是无趣。倾城自诩,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莫离不置可否,落下一子,只望他能一直如此胸有成竹,而不会在理智计谋中迷失了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