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死的时候。”
佘南弯唇笑了笑,“我手机呢。”
“不在这。”任诺珂说,“找手机干什么?有没有哪不舒服?”
“没。”佘南问,“他们都来了?”
“那可不,专案组一把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做小弟的敢不来吗?”任诺珂拉了把椅子坐到旁边。
抬手按了按铃,几个医生过来检查确认没什么大事了才撤离了医院的一半警察。
“哦,这几天有没有一个女人来过医院?”佘南问。
任诺珂一愣,“女人?没有。怎么了?”
佘南沉思片刻,摇头,“方佳玉呢。”
“在查监控。”任诺珂说,“监控有一半当天同时卡线,你这事不简单啊。”
佘南回忆了一下当天的情况,“那个报警的呢?”
“号码是黑户办的,最后的定位在海边。”任诺珂说,“真成,抓了那么多老虎最后被猫逗了一把。”
佘南轻轻一笑,“可别小看这只猫。”
任诺珂一愣,“是他?”
“不清楚。”佘南说,“具体情况说一下。”
任诺珂敲敲床栏,“你能有点病人的态度吗?这些事你那些小弟们操心着呢。”
“告诉他们,着重查司机。”佘南说。
“司机?”任诺珂感到疑惑,“出租车司机?”
佘南微抬眼皮,“不是出租车司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职业的。”
任诺珂看了他一眼,“佘南,归队吧。”
佘南懒散的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任诺珂看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佘南睁开眼睛,扭头看了眼窗外,有些头疼。
小朋友看到那纸条应该很激动,但他就此消失了,她估计很失望。
这种先给一颗糖又刺了一刀让佘南很不舒服。
他想起那天夜里,苑子倾趴在他胸口低声说的话,“倘若没有见过光明,我原本可以忍受黑暗”,冷眉一拧,拔了手上的点滴,坐起来的那一刻腰间的枪伤和胸口的刀伤让他疼的几乎立刻满头大汗。
安静坐了一会儿,缓过来了劲,他才起身。
打开门,对上任诺珂震惊的目光。
“办理出院。”
“你别胡闹。”任诺珂拽住他的胳膊。
佘南轻轻皱眉,看着她,“我自己去。”
“你!”任诺珂咬牙,“等着,我去办。”
……
佘南拿到手机想给苑子倾回个电话,结果手机没电了,他扔了手机坐到车上。
出了医院才看清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地面也是湿漉漉的,应该是下了一场雨。
任诺珂从医院出来,直接上了驾驶座位,拧了钥匙,“回家?”
“嗯。”
就在任诺珂启动车准备走的时候,佘南突然出声,“等等!”
任诺珂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一个人,微微拧眉,“怎么了?”
佘南没说话,摇下车窗,轻轻开口,“苑子倾!”
苑子倾本来今天是不该来的,可是她明天要参加运动会,如果今天不来,明天也来不了了。虽然来了也没什么用,可她不想什么也不做的在宿舍等着。
人在客观条件的压制下欲望会高低变化,这几天的苦等已经让她从起初的想要见上一面到能知道一点消息,再到现在。
哪怕只是在医院门口坐一会儿都会轻松很多。
所以当她听到佘南的声音时,还以为是自己这几天没睡好出现幻听了。
“叔……叔叔?”她脚步慌乱的跑过来,连撞了好几个人。
佘南扶额,抬手挡了一下,“别跑。”
苑子倾立刻停下了脚步,眼圈通红。
这几天,她都忍着一滴泪也没掉,可这会儿看到完整的佘南突现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明明劫后余生的是他,她却感触颇深。
“你现在没事了吧。”她一步步走过来。
佘南打开车门,身体的伤势不太允许他下去。
“嗯,你过来。”他招了招手,“什么时候来的?”
苑子倾一撅嘴,“每天都来。”
佘南微微一顿,“上楼了?”
“昂。”苑子倾继续委屈,“被拦下来了。”
佘南回头,苑子倾这才看到任诺珂。
任诺珂一愣,“是你?”
随后有些意外的对佘南说,“我不知道你说的女人是她?她看起来……嗯,像个小孩。”
女人的直觉告诉苑子倾任诺珂是故意的,她从小最会扮猪吃老虎,自然不会任由别人捏,当下就笑了,“昂,大家都说我我长得比较年轻。不过姐姐你多大了?啊,你不会是佘南的姐姐吧?”
任诺珂一顿,看了一眼佘南,“不是,朋友。”
苑子倾“哦”了一声没说话。
回到佘南家里以后,任诺珂看着苑子倾轻车熟路的端水,拿毯子,面色有些难看。
“你经常来?”任诺珂随处转了转问。
苑子倾说,“还成吧,我还没毕业,偶尔过来。”
佘南坐在沙发上假寐,任诺珂和苑子倾的对话忽远忽近的传过来,他听得出苑子倾在较劲,所以也没去揪这话里的纰漏。
偶尔?
说的好像时间跨度多长似的。
细数过来,他们也不过才认识两个月。
想到这里,他轻轻压下唇角,微微一笑,喊了一声。
“苑子倾!”
“哎!”苑子倾应了一声,光着脚跑过来。
佘南视线落到她光洁的脚背上,看了一眼没说话。
苑子倾十分主动地跑去玄关蹬了双拖鞋。
男士的。
看上去尤为滑稽,她脚小,穿着佘南的拖鞋跟踏了条船似的。
任诺珂看到她脚下的鞋一愣,随后视线落到自己脚上,“这双是?”
苑子倾扬起微笑,“哦,那是我的,不过没事,你先穿着。”
任诺珂顿时拉下了脸,“不用了,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关门之前,任诺珂回头,“归队不着急,但是这几天我可以让他们过来找你。”
佘南点头,“好。”
任诺珂走了以后,苑子倾几乎是立刻变了脸,她叉腰站到佘南面前,指着他说。
“我告诉你,虽然我喜欢你,但是我绝对不能接受乱七八糟的红颜知己。”
佘南嘴角轻含笑意,态度不明的点头。
这反应落在苑子倾眼里多少带了点敷衍的意思。
“哈!”她笑,“不要以为一张便利贴就能收服我。”
“嗯。”佘南继续点头。
苑子倾咬牙,“成,不就仗着我喜欢你吗?看在你现在有伤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等你好了咱们再算账。”
佘南没忍住笑出了声,苑子倾龇牙咧嘴的扑过去,很是小心翼翼的避免触碰到他。
“玉皇大帝呢?”
“在佘易那。”佘南说。
“啧,我怎么忘了这号人物?”苑子倾瞪眼,一副后悔至极的样子,“你知道吗?我在医院苦等啊,头发都秃了。”
佘南看着她没说话。
苑子倾继续说,从苦等说到明天的运动会,顺便还说了她因为被表白而激动的课堂上公然和老师耍嘴皮子,差点跑了奖学金。
佘南等她说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饿了吗?”
“这就是你的听后感言?”苑子倾几乎炸毛。
佘南笑笑。
不,这不是。
他很心疼,比这伤口还让他疼。
她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哪怕是添油加醋也是用玩笑的语气。
她似乎已经习惯用这种旁观者的态度讲述自己的经历。
想到这里,佘南轻轻的叹了口气,拍了怕她的头,“对不起。”
苑子倾闷不声的“嗯”了一声,起身转悠两圈,“让佘易把玉皇大帝送过来吧。”
“我还挺想她的。”她说。
“好。
俩人安静了好一会儿,苑子倾才低低的开口,“佘南,我真的很后怕。”
后怕我刚刚要开始解读自己的故事你就转身离开。
后怕我的世界再也没有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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