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朱丽叶和飞翔鸟

了，一个排球就能把你干掉。”

    “三姐说的是啊，是该练练了，像你一样的被球打到估计受伤的是球。”

    “这倒不至于，把球打破只有堂妹你这种整天把头削尖了只知道学习的好学生才能做到。”

    “削尖了头也比不上三姐你这种天生脑容量小脑袋自然尖的人啊。”

    在旁边初一的学弟们一脸诧异的目光中，“姐妹们”扬长而去。

    走到学弟们看不见的地方，唐朝给了张森杰一拳：“赶紧找个地方让我坐会儿，头有点晕。”

    张森杰哈哈大笑：“丢人丢大了吧？谁叫你心思不正的？”

    两人在一个花坛边坐了下来，唐朝使劲揉了揉太阳穴。

    “谁让我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你？就知道你被我打伤眼睛之后肯定想打击报复的。”

    “你心眼怎么比针眼还小？知道你是男人，不知道还以为你就一姑娘。”

    “我心眼小？我呸，我就是怕你心眼小！”

    “得了得了，我就没怨过你。意外事件而已，我的眼睛也好好的，再说还是我自己把你抓来打羽毛球的，不怨别人，快把你的小肚鸡肠收起来。”

    “可以，就冲你说的这几句人话，我就原谅你了。”

    唐朝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从张森杰眼睛受伤再到他出院以后，唐朝一直觉得人家对自己是有敌意的。虽然自己已经在张森杰及其家人面前道歉过很多次了，但从来没有得到“不予追究”的承诺，哪怕是口头上的承诺。这下好了，听见张森杰亲口说出来，自己觉得轻松很多。其实张森杰很好相处的，这个人头脑虽然简单了一点，但至少很真实。唐朝觉得还是可以和他交个朋友的。

    扭了扭脖子，摇了摇头。自己应该没事，转过头，看见张森杰戴着自己的耳机，似乎有点陶醉的跟着节奏轻轻点头。

    这还了得，唐朝双手飞速抓向他的的耳朵。但人家毕竟运动神经发达，见势不妙马上站了起来。耳机在张森杰耳朵里，可是线还连着唐朝裤包里边。耳机线扯动着张森杰的耳朵，这家伙呲着牙咧着嘴，但还是没有要把耳机摘下来的念头。

    唐朝害怕他把自己的耳机线弄断，本着“山不就我，我去就山”的精神只能跟着站了起来，担心耳机线不够长身体靠近了很多，几乎和张森杰粘在一起。看着张森杰，张森杰右手冲他摇了摇，指了指耳朵，左手扶着耳机继续陶醉。

    医务室刘医生下班路过，发现路边的花坛上，并排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高的那个闭着眼睛左手捂着耳朵，右手挡住矮的那个。矮的那个拉着高的那个的手，努力把手伸向高的那个的耳朵。这一幕有点像前些日子两个人走进医务室的时候，刘医生笑了笑。

    唐朝在努力了一阵子以后，发现自己身高加臂长无法始终无法突破张森杰的防线后，放弃了夺回耳机的想法。随即一想，用手伸进自己的裤包，摸索着按下了停止键。

    “怎么停了？没电了？”张森杰睁开眼睛，对着唐朝说。

    “没电了，把耳机还我，我要回家了。”唐朝指着耳机说。

    “别小气，你肯定是关掉了，我再听一下。”说完就用手摸向唐朝的裤包。

    唐朝慌了，赶紧用手捂着裤包。于是花坛上面，又出现一个大高个双手“摸向”小矮子裆部，而小矮子一只手插在裤包里，另一只手拼命挣扎的画面。

    “别抢了，我给你就是了。”再次确定双方不是一个重量级选手的唐朝，无奈地说道。

    得意洋洋的张森杰，接过唐朝双手奉上的walkman。

    “哎呦，sony的？高级货嘛，看不出来你那么有钱。”按下播放键，张森杰对唐朝说：“我一直想要一个，但这东西太贵了，所以我只有个国产的，没你这个听着舒服。”

    能不贵吗？这玩意儿唐朝自己也买不起。这是通过签订了各种《马关条约》和《南京条约》，然后对小胖子王斌日以继夜循循善导狂轰滥炸后，小胖子跟王伯软磨硬泡后得来的。而且说好唐朝白天听，晚上小胖子用来学习外语的。没错，当着王伯的面“学习外语”这句话都没毛病：酒井法子不是外国人吗？人家唱的歌不是外语吗？虽说小胖子听的是人家唱的中文歌，但是一个外国人那种发音吐字的蹩脚汉语，跟外语有什么区别吗？再次鄙视小胖子，音乐鉴赏水平太次，自己那么强烈推荐的《悲伤朱丽叶》比不过一个口齿不清的《微笑》。

    “歌很好听啊，我之前都没听过，谁唱的？”

    “伊能静。”

    “哦，这个名字听着不像是港台的啊？”

    “你管人家是哪里的人，唱的中文就是了。”

    “没想到这么好，磁带借我听几天？”

    “做梦去吧，我就那么2盘。这盘还是刚买不久的。”

    “不是还有1盘给你留着的吗？要不你明天借我另外1盘？”

    “不借，另外一盘买不到了，借给你毫无安全感。”

    “我保证不弄坏。”

    “那也不借。”

    “小气，我跟你交换1盘，总可以了吧？”

    “我对你的品位表示怀疑。”

    “切，也就是我觉得这个好听了，你跟别人说这个好听，信不信马上你就出名了？”

    “你都觉得好听，别人应该也会觉得好听吧？”

    张森杰取下耳机，按下了停止键。仔细观察了walkman的造型后，哈了一口气，把他认为有点脏的地方擦干净，取出了磁带。

    “不和你商量了，明天借你一盘超过瘾的，你也给我好好保管，那盘磁带也是我的宝贝。”

    “什么人唱的？先说好，我不喜欢你马上把磁带还我。”

    “放心！”张森杰冲唐朝眨眨眼：“你会喜欢的。”

    唐朝立马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从张森杰手里接过磁带后，唐朝第一眼就觉得这次交易自己不亏。磁带封面4个长发男人的头像第一时间颠覆了他的“世界观”，长发男人头顶是两面鲜红的旗帜，上面两个字让他甚至产生了这盘磁带天生就应该是自己的感觉。没错，就是“唐朝”两个字。第一次听完整盘专辑，唐朝觉得自己整个人说不出来的难受。张森杰告诉自己这种音乐叫做“摇滚”，而且是重金属摇滚，是纯爷们儿听的东西。唐朝觉得有必要认真地再听几次，因为如果张森杰说的是个爷们儿都会喜欢这个，他十分怀疑自己根本就不是个爷们儿，更谈不上纯爷们儿。“夸张”的节奏，“嘶吼”般的唱腔，“怪异”的曲调等等，根本不在自己所理解的范畴之中。本着一定要证明自己是“纯爷们儿”的态度开始听第二遍以后，也不知道听到第几遍。唐朝觉得自己胸口有一团火，在无际的田园上熊熊燃烧……。

    接下来的日子，唐朝和张森杰好像成了知己一样。每天放学后，要么他跑去找张森杰，要么张森杰跑来找他。当然，在张森杰的坚持下，多数情况还是张森杰跑过来找他。钱琳用各种卫生球眼都无法阻止两人兴致勃勃的聊天，只能选择退避三舍。这一天，钱琳因为忘记拿东西回到教室，看见两人正坐在桌子上背对着自己，一边摇头换脑的听着音乐一边聊得正火，熊熊八卦之火燃烧起来。

    “三姐，我没想到《飞翔鸟》这首歌这么好听，我每次听前奏的时候都觉得太爽了，跟着音乐我都有飞翔的感觉。”

    “那是，都跟你说是个男人就要听摇滚了。”

    “没错，是男人就该听摇滚，我都觉得之前听女生唱歌误入歧途了。”

    “也不一定，我倒觉得听听女生唱歌也不错的，老听吼来吼去的也烦。”

    “你也中毒了吧？哈哈！”

    “堂妹，说真的，《悲伤朱丽叶》我听了几十遍了，这么欢快的节奏怎么也听不出来你说的那种凄美啊！”

    “三姐，你得用心去理解歌者唱这首歌的态度和心情，这是一首歌好不好听的关键。我甚至认为这比歌词和歌曲本身还重要。”

    “是不是啊？有那么悬乎？”

    “我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听的，女生那种对爱情的感慨，是能够感觉到的。那种对男生的怨念和失望，你听几十遍居然没听出来？看看你需要看看《罗密欧与朱丽叶》这本书，好好体会一下人家朱丽叶那种忧伤的感觉！”

    “我一个大男人去体会小女生忧伤的感觉？我吃饱了撑着了。滚你的！再说你还知道爱情？别以为自己比我多听了几遍就懂这个了！”

    “不是有位哲人说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你太狭隘了。”

    “哎呦喂，这么说你见过几只猪跑过了？”

    “眼前就有一只！”

    “我去，我怎么就猪了？说清楚。”

    “你自己说你和钱琳这事吧？真当我是瞎子啊？整天在钱琳面前晃来晃去，没看见人家根本不搭理你，不过你也很奇怪，我就一点都看不出来钱琳有什么好的，真看不出来！”

    钱琳忍不住了，上去踢了一脚两人屁股下的桌子。两个人回头，看见愤怒的钱琳。脸色一下子白了，唐朝支支吾吾的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钱琳冲过来一把把他推出去，越过一张桌子，降落在第三排的桌子上。张森杰颤栗的看着钱琳，钱琳看都不看他，对着唐朝骂道：“你睁开你的狗眼睛给我好好看着，然后跟我说清楚，我哪里不好？”然后才对着张森杰恶狠狠地说：“警告你，以后离我远点。”说完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可怜的两个人，一个终于体会到了飞翔的感觉，另一个终于体会了朱丽叶到底有多悲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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