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真的?”沉稳
如他,却也像孩子一样惊喜万分。
“嗯,真的,”她一直把他当成弟弟,自从沈祈死后,这样亲近一个人的心情便很少再有,“你穿着好看。”
“那我娘看了也会觉得高兴吧?”就连语气都小心翼翼的,带着些许征求。
“会的,”心下逐渐明了,“你要去看你娘?”
“是啊,小侯爷说今日没什么要紧事儿,就给了假,还赐了些钱和补品,交待我带给家里。”苏彦时不时理理腰带,时不时捋捋袖口,这样子才像原本十八九岁的少年。
十八九岁,若弟弟还活着,怕是也差不多大了吧。
“他?”想起早前的尴尬窘迫,沈时笙的语气多了几分刻薄,“复季珩?他还懂得关心人?莫不是我听错了?”
话音刚落,只看对面的少年扑哧一声笑开,这笑声惹得她一阵茫然,半晌后,渐渐也觉得自己这话忒过放肆,可是能张口说出来的埋怨,着实令人痛快,她不愿意再违心地收回去。
“这种冷面冷心的人,我有说错么?”从小到大,都是那拒人千里的漠然表情,他几时给自己好脸色。
“呵,”他眼角还沾着笑意,摆摆手道:“没错,小侯爷虽然性子冷僻了些,但人也是……唔。”话在这里卡住,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好听的词来形容。
温柔,和善,谦虚,这些词与复季珩并不相称。
“瞧,连你这日日相处的人都说不出他有什么好。”沈时笙看着他语塞的模样,觉得心头宽慰了不少,“可见着他的确是不怎么着。”
“沈姑娘,”苏彦的音色被外界冲散,却也是字字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里,“小侯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好也罢,坏也罢,你是最清楚的。”
沈时笙不自觉地移开同苏彦对视的眼,天边的流云聚拢复又合散,恍若这人世变故,眨眼之间便已沧海桑田,她依稀还能嗅到刚才被揽进他怀里的香味来,他是什么样的人重要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直喜欢这样的他。
“许是你说得对。”
苏彦歪着头,笑容很好看,清清爽爽,像盛夏里穿行的风。
“不是要去看你娘么?眼瞅就正午了,快些去吧,别误了时辰。”
“我们一起去吧。”
“啊?”
“就当帮帮我,”很少见他笑得如此狡黠,“我娘催我娶媳妇儿呢。”
“诶?!”沈时笙几乎惊得合不拢嘴。
……
以如此轻松的心情走上街井似乎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在王府里心头总有大石头压着,处处小心着规矩,处处紧张着某人的脸色。
路边道口还有炮仗打落后残余下的红纸屑,人烟未消,小商贩对着这场婚事津津乐道,有男人羡慕着复珅的好福气,有女人嫉妒着容汀的好运气,遇到性格泼辣些的妇人,甚至能看见她们埋怨着丈夫的无能,可最终不过抬眉眼笑,嗔骂过后依旧是欢欢喜喜地挽臂而归。
有得必有失,与金钱财富做交换的倘若是自由,那不要也罢。
“我给我娘再捎带些其他的。”
苏彦有时心细得令女子都自惭形秽,沈时笙见他在菜市口买了一只老母鸡,买了几两碎肉馅,买了不少果令青蔬,接着又去回春堂抓了把黄芪,枸杞说是活血补气有益身体。
她打趣他:“要不再买些簪子和胭脂?”
苏彦想了想,抬起眼说:“是个好主意。”
于是,他真的去买了一盒唇红。
“逗你的,还当真了。”沈时笙在一旁打趣他,上了年纪的苏大娘哪里用得着这些,他买来怪浪费的,但看他终于像个稚气青年般的模样,又怎么都舍不得阻止,一天之内心境起落得十分微妙,仿佛在废墟上开出了一朵温柔的花来。
“其实这个唇红是给你的。”
“给我的?”
苏彦挠着后脑有些不好意思地塞进她手心里,点点头,“你涂上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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