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大汗的官兵直接冲了进来,后面慌慌张张的跟着几个守卫,张苞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石碣,便摆摆手让守卫们全退下了。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佛图澄走过来怒斥着石碣。
石碣端起旁边茶几上的一碗热茶一饮而尽,然后看了一眼张祚欲言又止。
“石碣,有话直说,凉王不是外人!”佛图澄吩咐到。
“是,族长!郭瑜在被押来王府的路上让人给劫走了!”
“什么!”在场的三个人都异常震惊,佛图澄和张苞大清早接到石碣的快马传书,说郭瑜已经同意说出睚眦剑的秘密,正在赶往北凉王府的路上,预计晌午之前就能到达,刚刚看到石碣急急忙忙提前回来,以为是他带着郭瑜先赶来了,二人正准备如何给张祚一个惊喜,没想到郭瑜在来王府的路上竟然被人给劫走了,而张祚的震惊更多是源于张苞和佛图澄居然敢不听自己的命令,背着自己狼狈为奸。
“昨晚午夜刚过,郭瑜突然只身来到军中大帐,说答应了族长的要求,要立刻回北凉王府,但必须要我们集体拔营才肯前来,待到黎明时,我们才从临松薤谷出发,但没走出多远,这老家伙居然调转马头朝祁连山顶狂奔而去,不要命的连人带马一起冲下了悬崖,幸亏我反应快,才没有让他摔死,没想到这老狐狸玩的是调虎离山,让他的徒弟们全跑了,索命和追魂现在正在去追那帮小孩,我自己则押着郭瑜继续向王府进发,奶奶的,没想到刚走到祁连山脚下,谁知从山后面杀出来一队人马,足有五十多人,个个红衣红帽武功高强,直冲郭瑜而去,他们也不和我们正面交锋,直接抢了人就跑,我们把他们追出扁都口居然全部不见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就赶紧先回来报信了……”
“红衣红帽?他们的旗子上是不是有一只火麒麟?”佛图澄打断石碣问到。
“正是,队伍前面有一面金黄色的大旗,上面绘着一只红色火麒麟。”
“玉麒麟?!他怎么会在此,他不是还远在楚庭吗?”张苞自言自语的说到。
“怪不得你们追不上他们,玉麒麟办事向来走一步看三步,他既然不想和我们正面交锋,那他就有一百种逃跑的办法,这事不怪你,你先休息一会,我自有打算。”
石碣也不见外,直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茶几上的一串葡萄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对了,我们的人马呢?”佛图澄突然想到什么。
“在临松薤谷啊!”石碣头也没有抬的答道。
“在那做什么?”佛图澄突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害本少爷吃这么大的亏,他们就该血债血偿!”石碣嘴里含着一颗葡萄,很不屑的说到。
“畜生!做事前你不动动脑子吗?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界!”佛图澄突然变的异常愤怒,石碣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毕竟羯族正在和北凉寻求联盟,在北凉的地界屠杀北凉的子民,这联盟还怎么谈?
“你的意思是你血屠了临松薤谷?”张苞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是的。”石碣轻轻答道。
“你们居然敢背着我擅自行动!”张祚忍无可忍,终于开口了。
“不就是死几个老百姓嘛!凉王不必动怒。”佛图澄赶紧劝解道。
“王兄,佛图澄大师所做的一切,不也都是为了北凉的千秋大业嘛!”张苞很不屑的说到。
“什么千秋大业!现在北凉是唯一一块没有被战争染指的土地,所有西域运往中原的商品都在这里中转,又有多少势力和国家的物资要从我们北凉经手,整个中原一半以上的战马都由我们北凉提供……”
“就是因为北凉掐着很多人的咽喉,我们一统天下才更有胜算!”佛图澄打断张祚说到。
“是啊,王兄……”
“是什么是!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鬼迷心窍了,什么叫死几个老百姓没什么大不了,就这样的胸襟还跟我谈什么千秋大业!”张祚愤怒的打断了张苞。
“我鬼迷心窍?你自打出生就注定是王,而我呢,处处被人看不起,永远是你的小跟班,现在长大了,你还是什么也不让我做,每天就让我干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我要证明给你看,我张苞也能干成事,能干成大事,我要一统天下!”
“凉王,希望你识相点,如果配合我们的话,你就继续做你的王,否则的话……”佛图澄边说边拔出了张苞腰间的佩剑,石碣也带着一抹阴冷的笑容站了起来。
“你,你们,反了,反了……”张祚气的浑身发抖。
“你干什么!说了不准取他性命的!”张苞看到佛图澄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浑身惊出一身冷汗,一下子恢复了理智。
“苞亲王,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成大事,就得有人流血,就得有人牺牲,就得付出代价!”佛图澄恶狠狠的盯着张苞。
“不行,他可是我的亲哥哥……”
“心慈手软是成不了大事的!苞亲王,只有他死你才能成王,如果你下不了手,那就让我来帮你吧!”佛图澄话还没说完,便一剑刺向了张祚。
“好歹毒的心肠!”就在佛图澄刺出这一剑的时候,昙无谶正好赶到,一掌拍向佛图澄后背。
“啊……”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随着一声惨叫,一个人倒进了血泊之中,这个人并不是张祚,而是张苞。
原来就在佛图澄挥剑刺向张祚的那一刻,昙无谶的劲掌已到,遂赶紧放开佩剑进行躲闪,但掌势来的实在太快,已经避无可避,只得运足内力转身用右掌硬生生接了下来,立刻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而此时,石碣突然拔出佩刀刺向了张祚,可谁知,就在石碣刺向张祚的同时,张苞横在了张祚的身前。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只在这短暂的一瞬间,佛图澄的左手突然扔出一颗佛珠,昙无谶连忙退后避让,谁知佛图澄这招只是虚招,乘昙无谶躲避的瞬间迅速冲出大厅。
“碣儿,走!”佛图澄大喊一声,石碣也乘机溜出大厅,两人跃上房顶逃走了,由于张苞身受重伤需要救治,昙无谶便没有去追佛图澄。
“傻弟弟,你这又是何苦呢?哥哥对不起你啊,你可千万不能死啊……”张祚把张苞抱在怀中,早已哭成泪人,衣服上也沾满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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