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会因这巨大的冲击而死去,可是有人父亲在她临死前还在死死的护着她,结果护着她的人在她的身下死去,而她只是被撞昏过去,昏死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向晚,她听见嘤嘤的哭泣,哭得有气无力,费劲地睁开眼,上方,片状的雪花从残破的车板上飘落,像絮絮的蒲公英,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雪花片片,薄薄地覆盖了车里大部分的惨状。龇牙咧嘴的,她艰难的呻,吟着,稍微一动,便听见身后粉碎性地骨折声,破碎的骨头扎着她的冰凉的背部,疼得她眼角挤出泪水来。
用尽最后的力气,她挣扎着从那刺人的肉垫翻滚下来,落在一处破损的木条上,她看见弟弟的脸,在她的前方,只是脸,不见身体,因为身体被一只巨大的木箱子压住了。
弟弟喊着疼,又说她身后都是血,声音嘶哑柔弱,却拼命地问她父亲母亲在哪,他看不见。
她好像看见过,就在刚才,只是雪花薄薄的一层将两具形状古怪的身躯覆盖住了,她看不见脸,心里莫名的抗拒着,觉着车里横躺着的两外两人根本不是她的父亲母亲,他们不会像那两人一般变了模样的。
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好低声的说,他们都睡着了。
“是不是…睡着了,就可以…去找他们了?”
弟弟不知为何说出这话来,好像没什么不对,可她心里突然惊厥,强烈的恐惧感让她拼劲已经少的可怜的力气往弟弟那边挪,费劲的抓着那张被冻得通红的小手。
“别睡!”
“可我好困,好渴…”
弟弟回握了一下她的手,又松开了,眼睛惺忪着,似乎又要闭上。
“别睡!回去就把那只七彩拨浪鼓让给你,只要你不睡!”
她不知哪里的力气可以把声音唤得如此大,到底是把弟弟眯着的眼睛唤开了。
“本来…是我的…”
弟弟虚弱的说。
“那我回去就把我的玩具全给你!”
这样的诱惑对弟弟似乎没有多大作用,他无力的摇摇头,最后也没有力气摇了。
“以后,不抢我的东西…”
“不抢!”
“不要…抢我的媳妇…”
“不抢,不抢…”
“我不信…”
“发誓,拉钩!”
迫不及待地她勾住弟弟的小指,龇牙咧嘴的发誓。
“以后,如果我抢走弟弟的媳妇,就遭天打雷劈,就变成小狗!”
天黑透了,弟弟的脸她已经看不见了,只是听见对面微弱的笑声,然后是迷迷糊糊的咳嗽,之后就再没有声了,就连呼吸声也闻不到。
她慌了,拼命找话题,掐着他,要把他唤醒。
“喜欢什么样的媳妇,姐姐帮你找!”
“眼角…有痣的…”
对面沉默了许久,终于孱弱的呻、吟渐起,有了回话。
“母亲说…那里有痣爱哭,我就可以欺…欺负…”
“那我帮你找!”
“嗯…”
他似乎说了太多,累了,一声嗯字后,便再没有回应,无论她怎么掐他,喊他,唤他,直到她也累了,不知什么时候也就随着一起睡过去了。
期间她有醒过来一次,是某个白天,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恐怖的地方躺了多久,雪还在飘,晃晃悠悠,大风吹着,把头顶残破的木板刮的吱呀作响,单调的声音断断续续回响于耳,不知为什么,她开始对那些飘扬的雪絮产生恐惧,即使喉咙渴得要命她也不去吃哪些落在她脸上的雪。一觉醒来,她已经看不见车里另两人的身影了,之前还是两具人型的轮廓,如今已变成一处起伏的雪堆,血腥味再也闻不见,只能嗅到寒冷的气息。
可她感觉不到冷,全身早已麻木,恐惧少了许多,起码,她还能看见弟弟,虽然怎么叫他的叫不醒,可能看到她也就心安了。
弟弟的手她一直握着,软绵绵,冰凉冰凉的手,她不知道他是否像父母那样真的睡去,只是痛恨自己为什么不会困乏,如果她也能够睡去,那这世界就安静多了,或许她能看见父亲,母亲,还有他们身边的弟弟。
可她不困,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的一角,看着木板破洞上方,雪花纷纷,落在她的脸上,一点点的融化,让她麻痹的身体间歇性的颤抖。
她在想,以后要给弟弟找什么样的媳妇。
这次她一定不会抢他东西了。
她一定会找一个眼角带有泪痣的姑娘,特别好看的姑娘,弟弟一定会高兴的。
她发誓了,誓言,她会记得一辈子!
只有他们都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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