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信用,尽管不是理所应该的那种,可所有的愧疚都不会停留太久,是否是因为她的心还是如同从前那般的冷,她的无情从来都没有变过?
好像有一个人走进了她的心里,她的世界也未曾改变什么,自私,背德,背信,而死后,她身上背负的所有罪名是否会让阎王动怒,小鬼们是否会把她丢进油锅里炸上百回?
她笑了笑,摇了摇头,嘲讽自己多余的杞人忧天,今生还未过好的她,居然开始担心来世,是不是有些多管闲事了?
她不知道报应是什么,但在报应到来之前,她还是可以抱着愧疚自私自利一把。
胡思乱想的来到北厢的书斋,她发现,本该在这里的子桑与石良都不见踪影,空留一扇半敞的门。看着此情此景,岳莘心里凉了一大截,心想这报应不会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吧…
他宁愿被人谋害惨死也不愿让那人知道真相,这便是她害怕的报应。
岳莘慌张的转身朝西厢赶去,她不敢奔跑,只能疾走,怕的是万一路上碰见那人。因为心惊与急促,她的脸已经发白了,白得如同死人,额间冒出的一层因为又惊又急而涔出的冷汗,她也来不及拭去,庆幸快要到达西厢的时候,她远远看到后院的矮墙上有人慌慌张张地爬出来。
是石良!
岳莘简直被吓得不轻,飞奔过去,抓住石良的领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他朝前门的方向推,因为太过用力,本身已经慌神的石良没站稳跌倒在地。
“收拾干净,赶紧过去!”
她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指着西厢的前门的方向狂躁的吼道,石良从没见岳莘如此愤乱的模样,他变得更加慌乱了,撑着身子好不容易爬起来,边用力地拍打身上的尘土,边不顾一切地往前门跑去。岳莘稍稍松一口气,学着石良的模样狼狈地往西厢的矮墙里爬,也不顾这样偷鸡摸狗的模样是否令她难堪,爬进去后一个跌跄,又急忙冲进楚安的屋里,然而推开门,她发现楚安竟然还在悠哉悠哉地穿衣裳!
“赶紧出去!”
岳莘吼道。
“诶呀,看你这满天大汗的,急什么,我都不急…”
楚安打了个哈欠,走向她递给她一只手帕。
“我急!”
她一手抓过楚安手里的巾帕,也不顾及去擦,而是着急的把楚安往门外推。
“我去我去,这就去!可你也好歹让我系系衣带吧,我说老爷,你到底是有多在意那个小丫头片子啊…”
楚安的抱怨里多了好几层意思,可岳莘哪一层也不愿去理会,她把楚安推出去后,慌慌张张的坐在楚安的梳妆镜前,对着镜子开始收拾自己一脸苍白与汗涔的面相,看着镜面上映出的那个依旧上气不接下气的的人,她脸上毫不保留展露出来的惊慌失色,害怕惶恐,不安狂躁,她怔了,镜子里的那个人还是她吗?
她,好陌生。
庆幸一场虚惊,还好,她的报应还未到来,老天这是给予她警告,还是大发慈悲放过她一码,岳莘不知道,只是这今后,他们要更加小心了。
那日虚惊之后,岳莘决定亲自去书斋陪读,一是石良根本管不住子桑,而是她也想给楚安多一些和石良相处的机会,可就她的本意,她是不想以弟弟的身份过多的与子桑接触的,毕竟岳梓是子桑的丈夫,两人接触多了,她怕子桑会喜欢上弟弟。这下为了避免子桑有任何机会对弟弟抱有好感,凡是有她在的陪读,子桑基本会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岳莘美其名曰是为了监督子桑,不让她偷懒,可每每看到子桑在背地里对她怨气冲天,她就会心安,甚至是会心生喜悦。
她的嫉妒心真的有这么可怕吗?连一个死去的人她都要嫉妒。因为子桑,她发现她的心已经极度扭曲了。
不知从何开始,岳莘开始害怕自己,可她即使害怕,也不会把她所害怕的东西禁锢起来,而是由着那东西肆无忌惮的生长。好像,她的心不只是扭曲这般简单了,它甚至已经病变了,变态了,就好像她白天作为岳梓越是对子桑严厉管教,夜里子桑就越是会将她对岳梓的怨气发泄在她的身体上,这样虐与被虐的过程,她把它当作一次又一次“甜蜜的”赎罪,她情愿代“弟弟”受过,子桑越是狠命的在她的身上发泄情绪,她越是感到满足并且快乐,尽管这样的惩罚伴随着的是一次又一次无法抵抗的,劳累过度的“煎熬”,可这样“快乐的痛苦”,她只想要它们变得愈来愈强烈,不断累积,延伸,没有尽头。
她放纵了,堕落了,不加遏制地任由事态演变,岳莘不知这到底是发展还是恶化,可她已经放弃向好了,因为她承认了自己本不是什么善人,那又何必尽善呢,既然这样,那就当一辈子恶人吧,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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