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春妇争包图

邃的笑意，压低了声线说道：

    “下笔有力，却不铿锵，画风飘逸随性，寥寥数笔勾勒出妇人衣衫随风而动之感，而点睛之处在于，这白纸黑墨，妇人一双谄媚眼竟细致道睫毛层现，目中带喜，兴奋之色远胜于一脸浮夸表情，可谓一绝。”

    面具少年身体一颤，不经微微对中年人侧头而看，只是这细微的举动并未引起中年人的注意。

    而那老头子也是不做声，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这幅画我要了，就依你，五两白银，可好？”此时中年人单手一伸，手里已经多出五两白花花的碎银。

    “我不懂什么文骚雅致，我只知道这没有五两老子是不会卖的，你识货给得起钱，这画给就卖给你。”说罢，老头便伸手要拿中年人手中的白银，可中年人却无声一笑，不慌不忙的把手缩了回去。

    “你这是什么名堂？耍老夫不成？！！”老头子胡须一吹，一脸不悦道。

    “哈哈哈哈，老头别误会了。此画我定是要了的，只是这画虽品质极佳，那必然出自大家之手，可这白白一张画纸，无字无章，买了回去也是一张无名的草纸。”中年人说完，又低声说道，“我的意思你懂吧？这五两先给你，当做定金，明日此时，我来取画，到时我再加五两，怎么样？”

    “这……”老头子听到这话，瞬间脸上有了为难之色，不由得看了看身旁的面具少年。只见面具少年默不作声，也无动作，老头子便头一点，拿了银两，坚定答道：“就依你，明日此时前来取画。”

    待中年人满脸笑意离开，老头子也是把面具少年一拍，起身向人流中走去。

    夜半，长都十二街外，大片的低矮木房，土墙黑砖，巷陌纵横，街道破旧，像一条条细蛇将这贫民区切割成无数块。

    一间破偏屋，家徒四壁，板墙漏风，屋内有烛光摇曳。一张木板横搁成方桌，此时一画纸铺于桌上，少年带着面具，手中握着一支毛笔，笔杆乌黑泛绿，刻着一条盘旋金龙绕笔而上，少年聚气凝神，笔尖停留在纸上一寸处，迟迟未有下笔。少年深吸一口气，便下了第一笔……

    次日下午，中年人如期来到九街路口石狮前，从老头手上接过画纸，双手展开，念到：“四两馅包尽如意，满眼桃花自多情。逍遥士王某画于长都。”念完拍手叫好，给了银两，一阵大笑抱画扬长而去。

    数日后，长都四街，全城最大的拍卖阁金誉堂正在举行一场盛大拍卖会。

    到场都是达官贵人，非富即贵。端茶送水小生络绎不绝，现场竞价此起彼伏，竞拍者也是手举价牌，你来我往，更有甚者争的急眉对眼，面红耳赤，只差点动手干上一架，好一番热闹。

    直至天黑，拍卖接近尾声，最后一件拍卖品，是一副金丝边框装裱过的画，而此时拿着这画上场的是一位长衫中年人，他正是金誉堂老板司马伯仁，这幅画由他亲自拍卖。

    “蓬莱隐士路径长都绝笔之作，春妇争包图。此图为蓬莱隐士隐居多年第一次出山 ，路径长都，见狗二馅包铺妇女抢购馅包滑稽一面，遂临时起意，现场操作，属随意之笔，可难脱大师之风骨。起拍价一百两……”

    现场顿时像炸了锅一般热闹起来，在司马伯仁一番渲染下，竞价者瞬间个个成了艺术家，对此作大加赞赏，举牌忙个不停，最终这幅画以四百二十五两纹银成交。

    而此时，一家面摊，老头子和面具少年一人一碗牛肉面正唆的起劲，也不关心别人将自己的画卖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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